四面八方的意思 灰汤街上的油炸，大姐做的兰花干子好吃，菜市场旁边

初三去了一趟县城，第二天回来，本来想顺路去朋友家拜年，结果朋友临时有事，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已经坐上了到灰汤的车。灰汤这条路是条旧路，狭，弯道多，是原先进城的必经之路，后来地方上加宽了从老粮仓去横市的路，从我们那出发的班车改走新路，我也很少到这边来了。

一直觉得灰汤是遥远的地方。意识里，唐市是近的，回家8里路，老粮仓远一点，10多里，枫木桥虽然也是10多里，但走得少，意识里便将其归在远的地方。不过有回，我没能坐到回唐市的车，只好去枫木桥，原本在老粮仓可以下，但想着还没从枫木桥走路回去过，就一直坐到底，从镇上出来，一条进山的路，从这岔过去，跳过高桥，直接到永镇，再往上走一阵，到导山桥，我在这读过半年书，回家就不算远了。这样走过一回，不觉得累，于是觉得枫木桥也不算是远的地方。

但无论枫木桥怎么不远，这个距离其实已经快要到我步行舒适范围的极限，而从枫木桥去灰汤，记得骑摩托车都要很久，只是人爱新鲜，这会一查地图，发现一条近路，不过16公里多，平常10公里走得多的，16公里似乎算不得遥不可及的距离，而且地图上显示，这条路将取道洞庭桥。

我一两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带我来这边的照相馆拍过照，油菜地里，正是一片好春光，后来上小学，做代表由老师带着来这边参加过课间操比赛，记得一座高耸的烟囱冒青烟，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因为这两个印象，洞庭桥一直都是热闹明亮的存在，只是后来路的变迁以及行政区域上的合并，洞庭桥乡并入枫木桥乡（如今枫木桥乡又被并入了灰汤镇），这地方便逐渐在心目中暗淡了下去。

黄ca和油饺子

这样想着，车子到了灰汤，司机喊下车，我把书包一背，也不去找上枫木桥的面包车，跟着地图过桥，走上一条崭新的回家的路。

原本以为是条山间小路，出镇以后，一条沿河公路，，笔直往上，来往车辆不止，路那么窄，车子不知减速，贴着人飞快地开过去，只好走得小心翼翼，不禁惋惜，不能自由自在。

天寒地冻，少有行人。一个担菜的老伯可能走得累了，坐在路边休息；竹叶间望过去的一座桥，一个小小的人走在桥上；天地间惹人注目的是一座连一座的电线高架，翻山越岭而来，跨过腹地而去；高速路在山下，山色青青，那样遥遥热闹着。

河与路并肩三四公里，到了分别的地方，一座小的石山在眼前，倾斜山脊线上依稀长着几棵树，从旁边的小路往上爬，石山的背后兜着菜地、高耸的树和墓坟。

爬上山顶，一切尽收眼底，左边的灰汤镇，背倚高山，高山怀里，红的蓝的屋顶，白的墙面，樟树密布其中，仿佛一朵一朵盛开的烟花，前方广阔稻田里，零星几棵树，树叶已落净，倘若春天里开出满树的花，一定很好看，右边还是稻田蔓延以及其中一处两处密集的房屋，丝带一样的公路蜿蜒而上，想着回家的路还有那么长，我还在石头山上看风景，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十分顽皮的男孩子了。

里着陡峭的山脊线走下来，再望这佛肚一样的山，算不得高，算不得险，然而顶上走着的时候，脚底竟也发软。

一户人家贴山而建，围墙依石山而上，到了差不多的位置，料想大概没人能爬得上了，便止步于此，后院种几棵竹子，虽是怏怏状，心里还是感动，毕竟地方上的人爱种的是诸如桂花这样有实际用处的树（当然桂花是好树），竹子不过是山里随便长的树，不值引种。

突然闻到一阵豆香，以为路边这户人家正在做豆腐，我问：“看一下可以不？”大姐说可以，又问是不是可以拍一下，大婶也说好，只是她的丈夫默不作声，一副严肃模样。

上回我在河边，看见一个人正要划船去捉鱼，我跟他讲话，也是冷冰冰的样子，我说不出什么让他们感兴趣的话，比如天气这么冷，捉鱼一定很辛苦吧，再比如捉鱼好玩不啦？可能对方觉得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无聊了，便懒得理我。于是我又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大慨，有的人似乎很擅长跟人说话的，先敬一根烟，然后眉飞色舞谈了下去。

我不说话，站在旁边看大姐搅桶里的豆腐花，丈夫一勺一勺把豆腐花舀进一个四四方方木盒子里，一卷长的白布来回在盒子里摆，一层一层的，我问大姐，做的什么？大姐说千张。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千张是这样做出来的。

大姐看我感兴趣，说，发一个全过程给你好不好？我犹豫了一秒，说好啊，这时丈夫突然说话，说她嘴巴真的多，我看情形不对，马上改口说不要发，心里惭愧得要命，刚才真是不该说好，做事情的过程这么轻而易举给一个外人是太唐突了。

我问大姐千张好多钱一斤，大姐说7块，我说那麻烦称一斤，因为走路回家，背不了太重。称好，又和大姐说了会话，才知道做千张原来是杨柳湾的一个事业，每年大概从9月开始，做到次年4、5月，只是千张去不了多久，几天就会发酸，做的都是附近的人预订的。

虽然经历了尴尬对话，心里仍然还是高兴，为选择走一条新路回家而高兴，的确是十里不同风，我们那的人千张吃得不多，也不会做，今年家里还是婶婶买了几张，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好，那几天家里捉了不少鱼，于是把千张切条，煮鱼时同煮，浸裹了鱼汤鲜甜的千张原来这么好吃！我有点好奇这个地方的千张要怎么吃？大概是煮火锅？

四面八方的意思

借着这股新鲜力气，一下又走了好几公里，我小的时候，站在高桥那座桥上，身后的路在这里就断了，往左去枫木桥，往右去洞庭桥，那前面是去哪里呢？广阔稻田后面的山，山的背后是什么？我情愿自己是桥下这条小河里的一条鱼，游到山后面去看一看。

现在长大后的我，有了做一条鱼的自由，原来山的后面就是这样的，有点骄傲，我终于还是回答了小时候心里的疑惑和幻想。

走11公里，总算到了洞庭桥街上，脚底似乎是要长泡了，包里的电脑和相机压得肩膀酸痛，想找送客摩托，却只看见路边的摩托，不见人，我又不好意思去问，回家的路已经走了这么远，剩下的要咬牙走完，不能作弊，于是振作着继续往前。

大路要过陈家塘，是条远路，正坝那里有条盘山公路回家很近，但是上正坝的大路也要绕，应该有小路的，结果走啊走，连小路都没有了，只有一条一条的田埂，到一个低洼处，一条小河在这打弯，河两边长了枫杨，大概是经常被人砍，并不高大，有人在这种了几陇青菜，这样秘密又清凉的地方真是种菜最合适不过的地方了，我又有点羡慕起这块菜地的主人来。

卖鱼子的车子在山脚那边的公路上，喇叭里喊：“有草鱼子，雄鱼子，青鱼，工程鲫，鳊鱼嘞。”一遍又一遍，天上灰色的云很快地飞着。

眼前的小河过不去，在田里助跑几步，总算跳了过去，这时已经能够看见正坝上“洞庭水库”几个大字，离回家的路越来越近了。

累得不敢多想，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着，仿佛自己是没有知觉的机器人，过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地方，还有多远呢？竟然从盘山公路走出来了！

当我走上副坝，坝下这看了无数遍的稻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更加宽广起来，甚至是有一点新鲜，两山沿线的房屋阵阵烟火气，这样居高临下看着，仿佛是看到了人间，我也是这渺渺世界里的一个，一股无以名状的宽广和感动略过心头。

四面八方回家去

长摁该二维码即可关注胡子

一匹白马，草色青青，好天气，仰天打滚。

四面八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