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掩面的意思
作者 | 苏希西
来源 | 苏希西（bysunx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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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西把49-54集整合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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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4集
女孩被吻得颊若桃花，好了好几秒钟，湿漉漉的长睫颤抖着，带动黑白分明的大眼打开，眼瞳仍是雾气氤氲。
“哥，”她开口，声音带着无限的委屈，“你相信我，我没有勾引那个男人……”
“我知道。”他拍拍她薄薄翘的肩胛骨，语气温柔。
拉起她的手，“我们先去吃饭。”
女孩一边被拉着走，一边挣着手腕，“你撒谎，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撒谎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呜呜呜……”
“倪涵，”他停下来，看看乌云压顶的夜空，“雨快来了，我们先进酒店，好吗，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倪涵咬着下唇，跟着王嘉林进入酒店，几乎是立刻，外面下起瓢泼大雨。
他迅速点了几样菜肴，倪涵神情恹恹，等菜上齐了才发现，都是她爱吃的麻辣川菜系。
“你傻呀，这些菜你都吃不了——”
“你爱吃就好，两个人点太多菜有点招摇，再说，”他看她一眼，“那晚之后，我也能吃辣了。”
“你不怕上头啦？”倪涵含着眼泪，噗哧笑出声。
说完才感觉到，这句话似乎撩拨意味甚浓，王嘉林坐姿笔挺地用餐，脸色腾地红了。
就在倪涵以为他不会接她茬的时候，他咽下口中的食物，轻声地，正色道，“怕的人，不该是你吗？”
这次换倪涵脸红到了耳朵根儿。
吃完饭，雨下得越发大了。
“是冒雨出发，还是在这里歇一晚？”王嘉林征求她的意见。
“我心里乱死了，不知道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们尽快离开东北，找个可以直达欧洲的机场，送你去冰岛。”
“妈妈怎么样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倪涵语气哀哀。
“妈妈肿瘤转移到大脑，国内医生束手无策，今早请来了国际肿瘤中心的专家，已经做了开颅手术，手术很成功，你别担心，后期妈妈清醒了，组织上也在考虑，安排爸爸妈妈一起去冰岛和你团聚。”
“和我一样，用假身份吗？”倪涵喜极而泣。
“嗯。”
“那就不着急了，雨太大，夜里开车也不安全，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好。”
两人来到大堂，王嘉林掏出自己的假身份证，以及倪涵换了全新籍贯和名字的新身份证，说要相邻的两间房。
倪涵看他办理入住登记，眼圈悄无声息地又红了。
拿着两张房卡，乘电梯上楼，刷卡开了房门，插卡取电，王嘉林进去细心查看一圈，“条件还行，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去隔壁敲门。”
他已经走到门前，倪涵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程元坤的人追来了怎么办？”
“这一路都走的小道，又换了车牌，追来的可能性不大。”
“万一有色狼呢，有小偷呢？”她的哭音愈浓，“这么偏远的地方，你就这么放心让我一个女孩子单独住一间房？”
王嘉林拉着门把手，站了两秒，关上房门，走过去从后面温柔圈住她，“别哭了，晚上我陪你，我们住一起。”
倪涵止住哭泣，“谁稀罕？”
“我稀罕，好不好，我最稀罕我们家涵涵了……”
倪涵几乎快要被哄好了，结果王嘉林转头看了眼两米宽的大床，又开始犯抽，“一张床可能睡不好，我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换标间？”
他真的拿起电话开始拨前台，几秒后放下电话，语带遗憾，“竟然没有标间了。”
洗漱完毕后，两人上床，熄灯。
倪涵换了睡裙，小小一团，蜷在床铺的最边缘。
王嘉林正常躺在自己那边，他想招呼倪涵别睡得那么边，忍了又忍，最终忍住了。
两人中间隔着最少一米的距离。
刚有朦胧睡意，砰的一声闷响，他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按亮灯光，发现是倪涵从床上掉了下去。
他赶紧把她捞上床，这才发现她又哭了，哭得满脸是泪，粉唇遍布咬痕。
女孩的心思匪夷所思，他又心疼又懵圈，“怎么了？”
她在他怀中挣着，鼻音浓重，“没怎么，你放开我——”
他咬咬牙，“不放，这么宽的床，你朝里面睡睡，我能吃了你吗？”
“王嘉林明明是你嫌弃我了，”女孩突然开始呜呜大哭，“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可是真的不是那样，我没有勾引那个男人，也没有和他发生关系，你口口声声说我演技好，冷嘲热讽说我手段高，能让毒枭爱上我，可我真的没有勾引过他，你为什么不相信……”
她哭得身体颤抖，嗓子喑哑，他忍不住把她更紧地贴进怀中，“我信，我信……”
“你不信！你的眼神我看得懂，你嫌弃我脏了呜呜呜，可我真的没有投怀送抱，我竭尽全力保全清白了……这一路上为了逃脱他，我跳过河，偷过摩托，被他和几十个大汉在山道上追……我踩进沼泽里，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我想保住我们的孩子，你可能并不知道，我们有过一个孩子，失去他的那晚我第一次想到自杀……”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上，他的声音痛苦得失去原来的音色，“对不起，涵涵，对不起……”
“第二次想要自杀，是得知你的‘死讯’……第三次，是他马上要强暴我的那一刻，我不只是口头上威胁他，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可是，他要亲我咬我我真的抵抗不住……哥哥，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若还是嫌弃，我，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委屈的声音渐渐式微，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他的唇齿间。
“你相信我吗？”她执着于此，还是挣脱出来，就着他的唇，轻喘发问。
“我从来没有不信你，就算你真的被他……那也不是你的错，涵涵，从你被掳的那天起，这颗心……”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左侧胸膛，“就一直活在地狱的煎熬里，我从来不敢奢望更多，比起珍贵的生命，贞洁是太无足轻重的一件事，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安全，至于用没用手段，用了怎样的手段，我都不在乎……”
“你还是不相信我……”她瘪嘴，欲哭。
“我信，”他再次轻吻她，“你说的我都信——”
那时的倪涵根本没有想到，王嘉林的这段话，成为她在后来最难忍受的那些日子里，唯一能够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但是此刻的小姑娘依然满心委屈，推开他，气鼓鼓道，“你以后还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来气我吗？”
“不说了——”他乖乖地回答她。
“那个叫程元媛的小姑娘好像很喜欢你，我离开后，你不会和她假戏真做吧？”
“我只爱你——”
“什么？”倪涵傻在他怀里，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冷峻的小哥哥会说出这么令她脸红心跳的表白。
“我爱你，比你能想象的更深，比我自己意识到的更早……”
她喜极而泣，把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中乱拱，他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
她察觉到了，小手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他握着她的腰，下意识推拒，却在她得逞的同时，轻嘶一声。
湿漉漉的眼睛，樱粉粉的唇，她看他的动情目光，堪比世上最烈的情药……
“别推开我，王嘉林，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他卡着她的腰，又将她抱回怀中，完完全全拥着她，也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
她被撞得几乎失重，在他给的水深火热里迷失心智，溢出细细碎碎的泣音。
他的气息干净得恍如少年，力气又大得堪比野兽，她从不知道男人也会这样，会发出如此隐忍的，却又难以隐忍的喘息。
“涵涵，涵涵……”他一直不断地哑声唤她，仿佛身体的契合也无法满足想要拥有她的强烈渴望。
她被逼到极致，张口，咬在他肌肉贲张的肩膀上，颤栗不已，汗湿全身。
他着迷又克制地盯着她的反应，双眼一瞬不瞬。
一次又一次，像是被溺入最深的海底，又像是被抛上最高的浪峰，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只有他滚烫强健的身体，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室外暴雨如注，室内春意暖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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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倪涵全身疲累，感觉身体仿佛散了架。
伸手一摸身边，空无一人，她惊得立刻弹坐起来。
“哥！”试探着喊了声，无人回应。
“嘉林哥！”她再喊，声音急促，四周静得只剩自己的心跳。
以手掩面的意思 伸手去按台灯，没电。
窗帘半掩，床头闹钟的时针指向七点，天色应该已经大亮。
可外面雨幕遮天蔽日，房内光线昏暗，竟是白昼如夜。
恐惧袭上心头，心脏砰砰跳得剧烈。
她赤脚下床，感觉昨晚的缠绵像是一场梦。
直到看到床边的废纸篓里几个用过的安全套，身边床铺的人形皱褶，这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他的体力好到惊人，让她在极致的欢愉中累到无法承受，像断线的娃娃任凭摆弄。
竟不知他在何时戴了套，也不知他究竟做了有几次，直到再也无力迎合，意识像雪崩般轰然坍塌……
可一觉醒来，他已不知所踪，她恐慌得无法自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窸窣声。
在她惊恐的凝视中，门把手转动起来，她想也没想，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踮脚过去。
门被推开的瞬间，烟灰缸狠狠砸下去。
“嘘，是我！”男人侧身，敏捷躲开的同时，抢下凶器，单臂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他的另一只手提着早餐餐盒，竟连一滴羹汤也没洒出来。
女孩看清是王嘉林，反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喘息剧烈，“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呜呜呜……”
王嘉林长腿反踢，轻轻关上房门，一手拎着餐盒，一手摸索着将烟灰缸放在鞋柜上，插卡取电。
他抱着她的腰，低头，脸颊轻蹭她的长发，语气柔情缱绻，“别怕，我只要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她像受惊过度的兔子，丧失了所有的安全感。
即便在熟睡后，也像个孩子般黏人，要把脑袋贴在他胸口，要蜷在他怀中，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脆弱又无助的样子，让他疼惜万分。
他抱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喘息甫定，“哥，以后不准再偷偷离开我……”
他应着，她却吊在他脖颈上，怎么也不肯撒手。
没辙，他只能单臂抱起她，，将手里的餐盒放在茶几上，这回，结结实实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
紧紧地相拥，仿佛世界末日。
缠绵地亲吻，如同再也不复相见。
他嘴里有淡淡薄荷的牙膏清香，她慢半拍才想起来，自己还未洗漱。
“王嘉林……”
“嗯。”
“我是在做梦吗，感觉好不真实……”
“……”
“真希望时间能静止下来，这样，你永远都是我的了……”
他低头，以吻去做回应，她侧头轻躲，“别，没刷牙——”
哪里躲得开。
缠绵悱恻的热吻之后，两个人都是剧烈喘息。
“涵涵，你等我一年，或者快一点，十个月，等我完成任务，就去冰岛找你，我们永远永远不再分开！”
“到时候，你会像这样抱我吗？”她抬头，泪盈于睫。
“那怎么够，我要更多……”
她小脸通红，埋在他怀中嘤咛着，“我现在就要——”
他轻笑着，胸膛震颤，“早餐要凉了，吃完饭，我有礼物送你。”
“什么礼物？”
“吃完饭给你。”
她不再坚持，进入卫生间洗漱。
刷完牙，冲了个热水澡，站在镜子前吹头发的时候，她看看自己的身体，白皙，莹润，连最轻微的淤痕也没有。
她被呵护得很好，双唇的肿胀渐消，即使最热烈的接吻，他也不曾肆虐她的唇瓣，即使在最癫狂激烈的时刻，也没让他忽略温柔。
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着天与地般巨大的差距。
她摇摇头，将脑海中浮现出的，另一个狠戾而英俊的男人的影像按下去。
噩梦已经结束，她无比庆幸地告诉自己，人生即将翻开美丽新篇章。
她最爱的小哥哥，将成为她人生中唯一的男主角。
礼物是最新出的iphone，传统的黑色，冷静而克制。
果然是直男的审美。
但倪涵很喜欢，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比我以前那个iphone更轻薄，屏幕好像也大些。”
“到冰岛后买个当地手机卡就能直接用，等雨停了，先帮你办个国内卡，方便联系。”
她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喜滋滋道：“我们来自拍！”
拉起小哥哥，依偎在他怀中，抱着他的胳膊，从身后揽着他的脖颈，各种姿势各种角度。
她时不时挑起他的下颌，或帮他摆出最佳侧面，或用手指将他的嘴巴朝两边分开，加深他干巴巴的笑容……
咔嚓咔嚓拍了几十张，王嘉林从头到尾耐心配合。
他们两人的单独合影没几张，小的时候他不爱拍照，长大了则是刻意回避和她在一起。
她一张张翻看着照片，幸福的笑意在脸上跳跃，他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我要用这张做桌面！”
“这张以后可以放大，挂在我们的客厅！”
俄顷又丧气起来，“光线不好，衣服也不是正经衣服，以后你变脸回来，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出轨……”
他哑然失笑，“等我变回来，带你去拍最好的婚纱照。”
沉吟了片刻，“另外，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暴雨太大，引发山体滑坡，进出县城的路都被封了，预报大雨要下三天，我们可能不得不滞留在这里，最少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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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涵眼里有笑意轻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等多久也不怕……”
“4天后从天津出发，飞往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到了之后有使馆人员接机，但是中途需要在法兰克福转机——”
他顿了顿，看她的眼里带着点忧心忡忡，“你一个人可以吗？”
倪涵撒娇，“你不放心啊，不放心就陪我一起去嘛。”
王嘉林认真地考虑，双眼像水洗过的黑曜石，渐渐浮起痛楚的歉意，“我们一起去的的话，目标太显眼，容易暴露……”
倪涵笑得滚到他怀里，乐不可支，“傻哥哥，我以前做模特，常年四季都要飞国外，别说冰岛，再远的国家也去过，刚是逗你的，别担心嘻嘻……”
“那不一样，以前是公司统一组织，有经纪人助理跟着，现在只有你一个，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别纠结这个啦，给我讲讲这两个月吧，怎么就突然想起要做卧底呢？”
她调整睡姿，脑袋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莫名心安。
“做卧底是已经慎重准备了很久的事情，但这么急迫，你真的不知原因是什么？”他低头看她，目光笔直柔软，像深深的井。
“是为了我啊？”她咬唇，抑制不住笑意。
小手搭在他脖颈上，却顺着敞开的衬衣衣领，轻抚着他结实硬朗的锁骨。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语气调侃，“够自恋的！”
下一瞬，放在唇边轻吻白皙手背，眸色深深，“恭喜答对，加一分。”
“怎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遇到缅甸毒王，还取得他的信任，做了他的义子呢？”
“其实最初，没想打入缅甸毒贩内部的，毕竟你在东北被擒，我最初的目标，是混入程元坤的部下，借机把你救出来，但是当我知道程元坤的继母是缅甸毒王萨凯唯一的妹妹，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还是决定曲线救国，先取得萨凯的信任，换取和程元坤谈判的机会。”
“萨凯既然是缅甸毒王，应该不好搞掂吧？”
“还好，我算是机缘巧合，毛叔长期卧底得来的机密情报，萨凯二十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他转世投胎的儿子，而我一切条件都符合，只需找个机会，让他看到身上的胎记，看到双手的掌纹，后面的一切事情，就都水到渠成了。”
“这个机会不好找吧，萨凯这样的人，等闲人应该无法轻易接近？”
“他带着家人在邮轮上游玩，突遇暴风雨，国内海兵在水底推波助澜，他的大邮轮侧翻，而我作为一个水性谙熟的普通渔民，救起了他的太太和老母亲，随后，我昏迷了，被他带回府邸，认了干儿子。”
虽然王嘉林说的轻松，但倪涵知道，整个过程一定惊心动魄，稍有差池，别说成功卧底，只怕就此葬身海底了。
“萨凯是个怎样的人呢？在他身边会不会很危险？”
“他是缅籍华人，从年轻时就一直干这个，为人阴险毒辣，但对我，却是无条件信任，在他身边不到两月，已经拔掉他和云南那边对接的一整条贩毒链，他察觉到有内鬼，毙了多个怀疑对象，还很焦虑地叮嘱我一定要小心……”
倪涵听得心和手都紧紧攥起，“他是真拿你当亲儿子了吧？如果被他知道你是卧底……”
“最少会赏我个全尸吧，萨凯的母亲和妻子都很喜欢我，如果真的暴露，应该不会太过折磨我，最多一枪致命……”
话没说完，倪涵捂住他的口，双瞳蒙上一层泪雾，“我不许你说这些！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见我！！”
他拉她的手，她仍死命捂着，“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他点头，眉眼却轻轻弯起。
她放手，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哭道，“你还笑？”
“萨凯是真拿我当了亲儿子，居然因此反对我和程元媛在一起，说我们是表兄妹，在一起的话于伦理不合。”
倪涵想了想，“好像程元坤也反对妹妹和你一起呢。”
“他觉得我是毒贩，不想妹妹和涉毒人员交往，反应正常。”
“他们这些大毒枭好像都不沾毒。”
“嗯，真正做大了的没有沾毒的，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涉毒如命的，或者以贩养吸的，都是小喽啰。”
“如果他们都不反对程元媛和你交往，你会为了进一步取得信任，和那个女孩假戏真做吗？”
王嘉林睨她一眼，“你男人是卧底，不是小白脸。”
倪涵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伸手捏捏他的脸颊，“我觉得更像小白脸呢！”
王嘉林投过一记危险眼神，“再说一遍？”
倪涵又捏他的脸，笑靥轻漾，“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
王嘉林伸手到腋下，去呵她的痒痒肉，倪涵笑着滚成一团，不住讨饶。
闹累了，他把她抱在怀中，额头印下一吻。
“哥，你再说一遍，好想听！”
“什么？”
“就是……你爱我呀……”倪涵埋头，语气羞涩。
“我比较喜欢，用做的……”他翻身而上，目光灼灼，却又柔情万丈。
倪涵从不知道，他的花样会那么多。
男人在这样的事情上，看来都是无师自通。
他五官清冷，神色禁欲，然而动作激烈，几近失控，完全不是表面上那么回事。
她爱死了他的动情与失控，爱死了他来时的勇猛，退时的温柔。
每一个表情都让她沉溺，每一声低吟都让她颤栗……
整整三天，他们痴缠在一起，累了就交颈而眠，醒了就吃饭，絮絮交流，做尽爱做的事。
直到第三天，倪涵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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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很准。
第三天清晨，暴雨慢慢停了。
街道深深的积水在快速回落，井盖边卷着小小的旋涡。
路边的街道树上仍挂着无数透明雨滴，隔离带的矮冬青被大雨冲刷得青碧透亮。
阳光破云而出，倪涵起床后，扒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街景，惊喜道，“哥哥哥哥，天晴啦！”
转过身，她看到王嘉林正在收拾行李，从侧面看，他睫毛密茵，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的弧度透着无端的清冷。
“哥，我们马上出发吗？”
他没有回应，机械地收拾着行李，像是沉浸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带着千山万水般的疏离。
“哥！嘉林哥！！”她的语气从狐疑，渐渐带出焦灼，快步过去摇着他的胳膊，“你怎么啦？”
王嘉林轻轻抬起头，用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勾了勾嘴角，“快去洗漱，我们吃完饭后就出发，进出县城的道路已经疏通好了。”
“没什么事吧？”她仍是满腹疑虑。
“能有什么事？”他笑笑，语气轻松。
倪涵拎着洗漱袋，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王嘉林已经收拾好一切，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他眉目低敛，一手撑着额头，惨淡的日光灯下，他脸色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极度冷肃的低气压环绕在他周边。
听闻动静，他抬起头来，眼底阴翳，似乎翻滚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但是仅仅一瞬，短得像是她的错觉，待她细看，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冷静清淡。
站起身来，拉起行李箱，接过她手中的洗漱袋塞进箱中，顺手揽住她的肩，“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退房出发。”
退完房来到停车场，她正准备走向副驾，王嘉林却先一步拉开后座的车门，“你坐后边，安全一点。”
她止步，语气哀恳，“我可不可以坐你旁边？”
“回程大部分都在高速路，监控摄像头很多，你坐后面好不好？乖。”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语气根本不容置喙，骨子里的强势与霸道，跟另一个男人一模一样。
倪涵瘪瘪嘴，还是乖乖坐进去。
王嘉林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坐进驾驶座。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顶棒球帽戴上，又捂上一副口罩，点火，启动。
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搭在靠背上，回转身来看着后面，倒车。
她只能看到他冷清的眉宇，仿佛暮山雾霭，窥不透一丝情绪。
黑眼圈很重，衬着他白皙的皮肤，面色冷寂，黑瞳幽深，像不起风的秋夜，凄清，肃杀。
“哥，”倪涵抓住他放在靠背上的手，急急地开口，“一定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他看她一眼，“一想到要和你分别，就心情不好——”
“不是这个，”她摇头，眼神惶乱，“你瞒不住我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名的恐慌紧紧攫住她，一千一万种可怕的揣测在她心头如同万马踩踏。
王嘉林看她的眸色加深，良久之后，终于放任眼中的痛色自然流露，“昨天晚上，我们又牺牲了一名卧底缉毒警……”
“是毛叔吗？”倪涵的心紧紧揪起来。
王嘉林摇头。
“是陈前医生？”
“不，你不认识。”
倪涵沉默了很久，“有句话说的很好，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死去的缉毒警，国家和人民一定不会忘记的……”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你也要多加小心，如果，万一，你也出了什么意外，我是绝对不会独活的……”
越野车刷地掉头，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出栏的猛虎，迅猛疾驰。
一路上，王嘉林基本无话，显然仍然沉浸在深深的悲恸之中。
倪涵沉默地陪伴着他，一路上几次三番，她想接替他开车，却被他一再拒绝。
每三到四个小时，他会停车休憩半小时，有时在乡郊野外下车活动活动手脚，有时在高速服务区放平座椅，小睡片刻。
十多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绕过北京，抵达天津滨海国际机场。
凌晨三点，他们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机票是早九点的，还可以休息几个小时。
进了房间，倪涵刚拿出手机，王嘉林摊开手掌，“给我。”
倪涵懵圈地递过去。
“苹果手机电池被爆出接连爆炸，已经有七人住院治疗，回头给你换个华为的。”
倪涵：“……”
顿了片刻，不满地小声嘀咕，“可是，里面还有我们的自拍照呢。”
他全身气息冰冷，并没有回应她。
进去洗了把脸，倪涵打开电视，他上前啪一下按掉，“现在是半夜三点，看电视会影响别人休息。”
倪涵嘟嘟嘴，“我没开声音，就想看看气象频道的天气预报。”
“未来一周，天津和冰岛都是晴天。”他背着她，整理她需要的各种证件。
倪涵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声音软糯，“哥——”
他身形微顿，“嗯？”
“别对我这么冷冰冰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你还没开封的时候……”
“没什么？”他拧眉，不解。
“我不管，我要抱抱！”
他叹口气，转过身来，将她拥在怀中，倪涵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嘬了一口，“嘉林哥，我好爱你！”
他深沉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轻而易举地将她拦腰抱起，平放在床上，“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她咬着唇，双臂揽在他脖颈上，不松手。
王嘉林双手撑在她身侧，定定看了她片刻，终于妥协，抱着她上床，熄灯，睡觉。
两人都是疲倦至极，这一觉酣睡到早七点。
简单用完早餐，王嘉林将倪涵的行李证件等单独整理出来，拉着行李箱送她去机场。
到了安检口，倪涵再一次撒娇，试图要回自己的手机，
“哥，手机给我好不好？苹果一年卖出那么多，电池爆炸的才几个，我不会那么倒霉的啦！”
王嘉林毫不妥协，“不行。”
“那你亲我一下。”
他拉近她，薄唇轻触她的脸颊，“涵涵，到了冰岛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能随便回国，不然新的身份就会暴露，知道吗？”
倪涵点头。
王嘉林抬起她的下颌，眸光幽沉，似深不见底的井，“答应我！”
“我答应你，到了冰岛之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再任性跑回国，我就在冰岛等着你，你不来，我不走。”
“好姑娘。”他低头，在她唇瓣轻轻啜下一吻，“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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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涵拉低他的脖颈，反吻回去，深深缠绵的吻结束后，她贴着他炙热薄情的唇瓣，喘息道，“我等你——”
在他恋恋不舍的双臂间转身，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
候机大厅内，登机口，倪涵排队登机。
行李箱已经做了托运，她随身只背一个双肩包，里面放着身份证、护照、机票、现金和王嘉林给她新办的银行卡等。
突然，不远处的机场电视屏发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现在插播一则新闻，昨天早7点在车祸中受重伤的烈士遗属倪先生，刚刚确诊不治身亡……”
她转过头去，看着电子显示屏，眼神迷惑。
“……此前，倪先生的太太王女士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遭人恶意拔除氧气管，导致呼吸骤停，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新闻的小屏窗口显示出追悼会现场，白色挽联上，倪妈妈的名字赫然入目。
倪涵的双瞳急剧收缩，眼中盛满不敢置信的惊与瞠。
俄顷，她拨开队伍，泪如雨下，踉踉跄跄跑向电子屏下方——
“……据悉，倪先生和王女士是两月前在缉毒抓捕行动中壮烈牺牲的缉毒英雄的生母与继父，两人接连意外去世，警方不排除是毒贩恶意报复所为，现已立案侦查……”
画面转换，改为某省著名景区的旅游广告。
倪涵全身瘫软，跪在电视屏下方的柱子前，哀哀伏地，痛哭失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机场工作人员过来，拍拍她的肩，“女士，发生了什么事，请问需要帮助吗？”
她披头散发，涕泪满脸，跪伏在地上，过了良久，散乱的瞳孔才对准焦距。
开口，嗓音嘶哑，像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请问，附近有网吧吗？”
“那边，女士，”工作人员体贴地俯身，伸出手掌，指向某个方向，“那边有家网咖。”
倪涵爬起来，抹了把眼泪，奔向那家网咖。
坐在电脑前，她手抖得握不住鼠标，泪眼模糊中点开浏览器，相关新闻立刻弹跳出来。
她下拉浏览，止不住的眼泪像泉水般狂飙……
倪妈妈出事是在前天半夜，重症监护室是全封闭式护理，医生和护士定时查房，还有护工贴身护理，24小时不离人，但她的氧气管就是莫名其妙脱落了。
事发后调取监控，显示有人趁着护工上卫生间时，从楼顶悬吊下来，拨开窗户，用特殊器械从窗户伸进，勾掉倪妈妈的氧气管，以及心电监测器的电源插头。
死亡原因是缺氧导致的全身器官衰竭，而因心电监测仪的电源被弄掉，生命体征发生急促变化时，仪器并未发出刺耳警鸣。
护工从卫生间出来，伸个懒腰，趴在床头小憩了片刻，抬头起来的时候，人已彻底没了呼吸……
此案被定性为蓄意谋杀，，还没赶上追悼会正式开始，人也在连环车祸中被撞成重伤。
车祸现场正是早高峰期，有不同的现场目击者拍下视频或画面。
倪涵一帧帧看着那些照片，倪爸爸被困在自家的小车中，消防员在破拆，现场画面惨烈，靠近副驾驶那边几乎被压扁。
倪爸爸被医生和消防员合力抬了出来，右腿被齐根截断，腿根部紧紧扎着止血带，鲜血桨染了全身。
倪涵紧紧捂着嘴，泣不成声……
全身是血的男人被抬上担架，氧气罩遮面，送上救护车。
“……据今天早间新闻播报，备受网友关注的烈士遗属倪先生在遭受无妄之灾后，于今早7点56分抢救无效，宣告死亡，据悉事发时倪先生正常停车等待红灯通过，一辆急速右拐的货车失控侧翻，目前司机肇事逃逸中，紧跟其后的越野……”
突然，倪涵双眼大睁，她迅速点击新闻播报，画面定格，在乌乌泱泱的现场围观人群中，她依稀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她放大画面，再放大，画面定格在男人脸上，确定无虞，是老武！
老武身边，还有几个看起来很熟悉的男人，都是程元坤手下的亲信！
双手紧紧紧紧地攥起，淡粉色的指甲断裂在掌心，她的双眼燃起熊熊烈焰，眼瞳红的快要滴血，“程元坤，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拔脚跌跌撞撞地冲出网咖厅，有人在门口拦住她，“不好意思，您还没埋单——”
倪涵扒开双肩包，抖着手从钱包内胡乱抽出几张红钞。
网咖店服务生看着她的样子，胆寒般略微一怔。
她已松手，拨开他继续往外冲。
这个女生长得很正点，表情却太过惊悚。
五官扭曲，眼神痛楚又绝望，像被逼到绝境的母狼，不顾一切的狠绝！
网咖店服务生目送她离去，这才蹲下身来，捡起地上凌乱飘散的钞票。
机场停车场，王嘉林靠在汽车引擎盖上，目送着飞机拔地而起，从头顶急速掠过，飞往遥远的大洋彼岸。
他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悲恸和痛楚，一点也不比倪涵少。
亲生父母走了。
养父母，也走了。
他伸手，看看自己横断的掌纹。
据说双手断掌，要么是王者之命，要么是孤煞之命。
难道自己真是天生孤煞，走到哪里，就把厄运带到哪里……
可是，这一次，他清楚分明地知道，不是自己引起的。
距离他“牺牲”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而他“牺牲”前，甚至并没有撼动毒贩的一丝利益，就算他不被“刺死”，那个毒贩也决无可能逃脱。
死刑是必然，跟他被刺没有关系，他的所谓牺牲，雷声大雨点小，没有涉及贩毒链的根本利益。
否则他们的报复，不会等到两月之后。
那么是谁干的？
程元坤吗？可能性不大。
他也是一个男人，看得懂程元坤看向倪涵的眼中，那强烈的爱欲和征服欲。
程元坤没必要对她的养父母下手，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没这个必要。
杀了她的养父母，她便再无擎制，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么是苏离？
她倒是有这个动机，但可能并没有这么强的实力。
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用巧劲弄死倪妈妈，她也许勉强能做到。
毕竟监控显示，从楼顶倒垂下去，用钢钩挑掉氧气管，钩掉仪器电源的是个身形精悍的女人。
苏离身边若有武艺超群的高手，并不难做到。
但是倪爸爸的车祸，就没那么简单了。
倪妈妈出事后，警方立即出动警力，对倪爸爸进行全方位保护，可在警方的眼皮下，倪爸爸还是出了事。
连环车祸，部署精密，环环紧扣。
全程死伤的，只有倪爸一人，事后肇事司机全身而退，至今尚未抓捕归案。
案件设计得缜密周详，绝非苏离一个深居简出的女人所能设计铺排。
更何况，负责保护倪爸爸的同事们非常惊讶地发现，另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协助他们，保护倪爸。
在两路人马的出动下，倪爸依然死于非命，这帮凶手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90
时间倒推12小时。
苏离坐在梳妆镜前的雕花木椅上，双手轻垂，美甲师收拾好工具，倒退出屋。
苗姑得到允许后，打开手机，苏离淡淡抬眸，看向视频——
奢华的起居室，铺着一整张豹皮的榻榻米上，俊美无俦的男人如同吸血鬼王子侧卧其上。
花色斑斓的豹头，乖顺被他枕在头下。
男人一双邪气上挑的桃花眼，比枕下的豹眸更加嚣张跋扈。
唇色殷红，仿佛刚刚吸食过人血，狐媚中透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嗜血与残暴。
“阿离，”他开口，声音魅惑撩人，“七岁一别，我可做梦都想着重新拥有你，怎么样，我奉上的第一份大礼，宝贝喜不喜欢？”
两个比基尼美女匍匐在他脚边，一个摘下葡萄送进他口中。
另一个斟着美酒，身段妖娆起伏，像无骨的美女蛇……
苏离没有看完，手机啪一下砸到墙上，屏幕黑屏，视频戛然而止。
她眼里的恶心欲呕清晰流露，抬头，声色俱厉，“苗姑，谁让你跟他私下联系的，你明明知道……”
7岁那年，苏离曾被12岁的蒋柒音猥亵。
若不是父亲察觉后，带着她和身怀六甲的母亲及时逃离，恐怕她早晚难逃被性侵的命运。
那段时光是她穷其一生也难以逃脱的噩梦，而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苗姑，不可能不知她的心结。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光并未在蒋柒音身上留下明显印记。
五官妖冶，眼神轻佻，骨子里透出的阴鸷残暴却愈加浓烈。
这个男人就像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仅仅看一眼就令她恶心作呕。
“小姐，没有蒋柒音的帮助，属下根本没有机会杀死那个女人的养母，她养父的车祸也是蒋先生全权操控，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次他真的帮了我们大忙！”
苏离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雕花木椅的扶手，“闭嘴！别再跟我提起那个变态！！”
苗姑恭敬垂手，“是，小姐。”
“倪涵那个贱人找到了么？”
“还没有，程先生的属下也在到处寻找，东北各大机场和交通枢纽处都布下天罗地网，北京也是，她逃不掉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贱人竟如此狐媚，勾得阿坤几乎找不着北，她知道我们那么多秘密，阿坤竟还打算放她回北京……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衰竭了，阿坤到底什么时候让她给我抽骨髓，移植心脏……我怕再等下去，自己根本捱不到那一天……”
“要不是她被萨凯的养子绑走，刚下飞机我们就把她撞成植物人了，哼，算她运气好！”
“她敢勾引阿坤，戳我的心，我就能送她养父母上西天，让她也尝尝伤心的滋味！倪涵，别怨我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苏离抬手，吹了吹刚做好的指甲，面容娇弱柔美，目光却寒戾如冰：
“阿坤若要问起来，绝不可承认，都推到蒋柒音头上，懂吗？”
“是。”
同一时间，北京某星级酒店。
老武带着一众手下，个个敛眉低首，神情沮丧地站在身材高大，气压低沉的男人面前。
程元坤怒容满面，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踢翻摆满茶具的案几。
老武抖了一下，瑟瑟开口：
“坤哥，不是属下无能，三天了，我们负责保护这对夫妻，最少排除了几十起意外，可偷袭实在是比防备容易得多，再加上对方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倪先生车祸，要不是我们的越野车头冲上去挡了一下，恐怕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那个女人还没找到吗？”男人暴戾咆哮，“整整三天了，我就不信她能飞天遁地？！”
老武等人的头颅快要垂到腹部。
“太平间、殡仪馆还有墓园，重点死守在这些地方，那两人一旦露面，男的乱枪打死，女的——”
他咬牙啮齿般发出磨牙声响，“生擒，不许动她一根头发丝！”
倪涵急急地从机场往外冲，耳边风声霍霍。
她不要命般往外冲，一辆的士在她身前猛地刹车。
在司机怒吼出声前，她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北京东四环，某某路某某殡仪馆。”
司机一听，是个大单，使劲咽下冲口而出的国骂。
换了句稍微委婉点的措辞，“慢点儿啊您嘞，这要刹不住，您不是害我嘛？”
倪涵坐在后座上，以手掩面，头微微后仰。
似乎这样，才能阻止罅隙泉涌般不断渗出的泪水。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结合她要去的目的地，知道她可能是亲友故去。
没再多言，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疾驰而出。
王嘉林目送飞机远去，正待上车，突然看到机场出口处，倪涵像疾风一般卷出来。
他心下一沉，拔腿就要冲过去，倪涵已经拉开出租车的车门，躬身坐了进去。
他回转身，迅速上车，点火发动，正待追上去——
没想到眼前一晃，一辆警车横在侧前方，将路堵死。
从车里下来几个身穿警服的同行，王嘉林心急如焚，降下车窗，习惯性伸手入怀，去摸警官证。
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
警察伸手要了他的身份证，驾照，仔细对比着。
又拿起行驶证查看一番，“涉嫌违法套用车牌，请跟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
王嘉林：“……”
他迅速打电话给总部，占线，打了三遍才接通。
等交警接到上级指示，放他通行，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
“非常抱歉，耽误你执行任务了。”交警连连道歉，递过一张内部特赦的绿色通行证。
他冷静克制地接过来，礼貌颔首，匆忙上车。
路上车水马龙，他的女孩，早已不见了踪迹。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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